“只要你永远记得他,即便他的灵魂回归了高天,也会永远陪着我们。”
他说。
如果夏尔巴人的宿命,就是留在高山。滕吉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而我,还没有完成我的。
靠近傍晚的时候,来接我们的车子开进了村里。社员们拎着行李挨个排队,彭宇峰和骨干们负责登记人数。
我站在屋外,和老人做告别。
直到走出了好久,回过头,她还依在石头砌筑的院墙外,一直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告别时,她又喊了好几声“布”。
上车的时候,彭宇峰坐在了我身边。
这一行人里,只有他略微猜到了此行的目的。两年前,我,白水鹜人和彭宇峰,一起被滕吉带回他的老家。我们在这休息,也在这里了解夏尔巴人的生活。
车缓缓驶离村落,远远地还能看到学校的屋顶。
“你知道藏语里的‘布’是什么意思吗?”坐在我旁边的彭宇峰突然出声道。
“……”
我没有说话,目光投向了车窗。
“看来你知道。”彭宇峰继续道,“我看‘阿妈’也一直记得你。每天早上,只有你的酥油茶里的奶油是最多的。真是偏心呐。”
“嗯。”
“阿妈年纪也大了吧。”
“……嗯。”
“话说,你下次的训练是不是在安纳普尔纳。”
“是。”
“离这里不远的话,还是多回来看看吧。”
我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
夕阳落在远处的雪山上,随着大巴绕过山道,渐渐地便看不见村落。
我摩挲着手里的雪镜。
“下次,下下次,再下次。我都会来的。”
来他的家乡,看望把我当做布(儿子)的老人,当做哈尼(兄弟)的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