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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逐鹿者,不顾兔31(1 / 2)

渡儿少爷获救以后,一直安住在息途小院中,徐潇然见到的是一个血肉连着衣襟的躯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徐潇然总觉得像是看到了自己。她问荀渡那日失踪的细节,荀渡却也只是闭口不提,拖着肿成大小眼的眼睛不停翻看手里的医书,那本从运都徐潇然就发现他随身携带的《杂医论》。

徐潇然是个很好学的人,她知道荀渡伤体未愈,找着他自己开的方子去城中拿药,路上也要思索为什么里面会有这味药材,是做什么的,荀渡究竟伤到何种地步要喝何种药,闲暇时就把自己关在息途小院深处的藏书阁,书本整日不离手。

息途小院虽然在风息泽内,可占地面积是远远没有后面几里地的梅园地方大的,与望止漠相同,整间屋子最值钱的,就是小院深处阁楼内的藏书,住处唯有一间。轩辕明月没有改变里面的基本陈设,只是将支撑不住的桌椅板凳换了换,床褥之类也没有发霉所以只是吩咐人洗了洗。里面的陈设与上官无铭平时的风格很像,是一种说不出的随性散漫。

在询问过荀渡的意见后——准确是猜测,因为徐潇然问他要在哪里休息的时候提到宁府等字眼,她明显感觉到荀渡是不愿意却没明说的。当然,她本身就觉得荀渡来棽都并非就是奔着宁如萌去的,要是他本人不愿意,宁如棠能赶鸭子上架把荀小少爷逼来冕鎏郡不成?

所以息途小院有且仅有的一间住处,就暂时让给了荀渡。徐潇然还是和轩辕明月住在一起。

荀渡,到在徐潇然看来就是一个智力有问题的自闭人士,问什么一概不知,关心他又和受惊的小狗一样,更让她好奇起来荀渡离开川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荀渡回来后,徐潇然也按照约定亲自去找府尹大人解释了这件事情,不出两日,“小魔王摧残神医之后”的离奇故事终于告一段落,雪也开始渐渐融化。而徐潇然终于有时间和宁如棠讨教自己在运都看到的符文。

宁如棠本人也是求学心切,知道了徐潇然的住处几乎每天都会到风息泽学习阵法通灵,徐潇然也顺其自然的跟着宁如棠学符文,这符文汇成语言便是夜郎话。

宁如棠知道徐潇然在这些“旁门左道”方面向来有天赋,可他没想到,她的学习能力就像是可以吸取别人的特异功能一样,速度之快,如生生把身怀绝技之人活吞了变成自己。

短短七日,她已经认得了夜郎符文中的所有单音节字词和组合方式。而他,还停留在背习乾坤八卦图,如何画阵符的阶段。

与同龄人相比宁如棠这种玩着学的已经算天才了,毕竟一天时光中,除了观赏风息泽的美景和荀渡聊聊天,处理一些从城内送来的‘事务’,他很珍惜学习的时光。

面对这种在各个方面有绝佳天赋却独独无法修行开天命通灵势的怪胎,他深深感觉到一种羞耻感,这种羞耻没有化为动力,而是嘴部的输出。

“如果不是认识你,我觉得明天马闱赛,你是最没有威胁的一个。我合理怀疑,你其实是个隐藏的聚仙境高手,藏锋露拙是你保全自身的唯一方法。”

聚仙境当然不可能,那是她师父才有的能力,不过藏拙的想法确实有缘由,对于一个在南安的女子来说,藏拙是一个必备的技能,否则下场只会比庸碌观的那位更惨。

但很可惜,徐潇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废子。

宁如棠当然也知道,单凭运都大牢里徐潇然笨拙的划开自己伤口的愚蠢举动就知道,这个少女不光不会修行,脑子也有问题,是个十足的“弱智”。解阵一般来说可以通过计算、找阵眼、侧方位等等方法来实行,而实行的动作也有很多种,最聪明的自然是依靠自身灵势做引寻找突破口。

只有徐潇然那样的怪物才会想出自残的方式来解阵,可徐潇然弱智也就罢了,为什么身在厉剑门修行的林泖庭也愣头愣脑的跟着徐潇然自残呢?

这是宁如棠始终都没有想明白的一点。毕竟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就是林听,功夫显露并不足以暴露什么。

“想当初我是因为从小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也不敢说精通符文,你另请高明吧,教你这个不助于我阵法的学习。”宁如棠玩笑似的说。

专心磨着墨的徐潇然想着明日的马闱赛棠:“我只是习惯了。”

宁如棠不解,这有什么可习惯的?

“习惯观察,习惯学习,习惯...”

习惯面对死亡。

徐潇然及时住了口,手中的墨也一同伫立在砚台上。她害怕这个话题会让她丧失一个新得到的概念,朋友。

从来没有什么一蹴而就的天赋,只有发自内心的努力。南安一千三百六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大大小小有上百座寺庙与道观,其为己求平安,为子求功名,更想得到姻缘钱财的垂怜,世人只靠双手合十嘴心冥想,从来只求祝福,不求努力。

有人年少成名,像张若虚,肖之唤,他们都被称作天才。更甚,称之为命运。

他们不是没有天赋,可世人只是眼孔浅显,只看到他们的与生俱来,忽略了后天勤奋。

勤奋的动力不一样,效果也不一样。

有人为了改变困境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有人为了国仇家仇忍姓埋名做修行者行走江湖。

这些都不是徐潇然的动力。

她的动力,是要活命。

徐潇然想起望止漠里的骆驼刺,想起繁水湖深不见底的深渊,想起锦易门下那位自称仁义的师兄。

宁如棠没有深究这背后的深意,目光落在了只穿一件单衣的徐潇然身上。

民间有说法:下雪不冷化学冷。

前几天的积雪碰上暖阳正化的快,少女身上的衣服不增反减,宁如棠记得这次他的衣服没有任何的差错,为什么徐潇然会这么穿。

徐潇然正因为刚才的话题想的入神,丝毫没有察觉到墨条从手中脱落,转眼就要砸在已经有些结冰前景的砚台之上。

宁如棠抢先一步察觉,立马接住墨条,没有让墨条摔碎,情急之下感觉到一种阴冷的袭击,把墨条放好,向那阴冷的来源再次伸手:“穿这么少,手还这么冰,作死啊?”

徐潇然的手本来就是那么冰,中原人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偏偏穿起来还极为麻烦,她本身感觉不到寒冷,所以穿一件穿两件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

那肯定不行。

徐潇然深觉自己的头脑是被什么污染过一样,下意识的闪躲,倒不是因为男女之别,她好像并没有这个概念,回过神后坐下休息,宁如棠也只是确定那双鸡爪的温度,并没有流氓一样抓着小姑娘手不放,随后传来徐潇然的声音:“我感觉不到冷,你们中原的衣服穿起来太麻烦。”

“这是什么?”

宁如棠指着徐潇然腰间别着的令牌,少女似是没想起来,顺着宁大少爷指的方向才看到轩辕明月从宋书那里拿来的凤牌,不慌不忙拿下来,递给宁如棠答道:“是宋书给我的。”

宁如棠脸上神情骤变,连声音都压低了几分:“前几天没见你带。”

“明月昨天给我的,那时候定风波不在手边,忘记放进去了。”徐潇然说着手已经要拿回令牌,却被宁如棠一把拦住。

她从来没见过宁如棠表情这么沉重过,就算在宁府她错穿了祭服,宁如棠也没有露出过恐惧的神情。

徐潇然感觉到眼睛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视线由模糊渐渐清晰起来,只见宁如棠手中的金色小牌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荆条,准确的说是从一些精致的凤凰雕像变成了由荆条形成的符咒。

而这个符咒,整个南安,连鸿胪寺的官员都未必认得,虽然这些日子徐潇然学了很久的符文,但毕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有很多文字她还没有涉及到,更重要的是面前的文字与平常的所看到的的夜郎符文没有丝毫相似,若不是附在牌子上奇怪的力量,她差点以为这是北州的文字。

宁如棠神色凝重,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种担忧和恐惧,他没有立即说出上面的意思,而是问道:“你确定这是陛下给你的?”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徐潇然语气很平静,像南方拨霞供中放的清水一样,没有味道。

“你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徐潇然看出了宁如棠紧张的神色,摇摇头。

宁如棠接过令牌,哑然一笑,心里不知道是多少次感叹对面怪物胚子的身份,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晃了晃手中的玩意儿,仔细琢磨道:“不是文字,是符。”

符?徐潇然嘴里默默重复道。符文也是符,难道这个和夜郎的文字不一样吗?

宁如棠鲜有极为认真的神色看向徐潇然,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三个字。

催,命,符。

徐潇然和宁如棠极有默契的将视线放在同一水平线上。

听到这三个字,徐潇然面容很平静,内心更平静,这种东西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她现在与其说会惊讶,不如说会好奇。

按宁如棠的性格,发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定会破口大骂用计之人的恶毒,甚至下一秒就想要打破那人的头好出气。

但他好像知道了这件事是谁做的,也不惊讶,反而看戏一般的询问道:“你得罪我爹啦?”

自己的朋友被自己亲爹暗算,他不生气,不表态,反而意犹未尽,不希望戏散场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堂堂宁家大公子被唤作棠不理果真名副其实。

少女听到这个答案似乎不意外,反客为主道:“没有,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你爹得罪了我。”

“哼,他给司徒老贼做事,肯定是得了他的命令。”

“他懂符文?”

作为一个夜郎人的丈夫来讲,认识一些夜郎文字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毕竟夫妻两个吵架有时候飙出自己家乡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鬼画符!鬼画符!你懂不懂什么是鬼画符啊!”宁如棠明显不耐烦连说了三个鬼画符。

“朱能那个老东西喜欢研究毒药,南安的皇帝喜欢研究傀儡术,我爹呢……就喜欢玄学,各种各样的玄学,家里有个炼丹房我们谁都不能靠近,可谓是绝对痴迷的程度,所以母亲嫁过来也学了不少那边的玄学文理。你面前的这个东西就是当初夜郎陷害我娘的手段。”

“所以,元和根本没有给过我这个职位?”

“嗯......”宁如棠沉思了一会儿,“应该是被我爹换掉了。不过既然是宋书亲手给的,他那边应该不会出问题,是他府上的人里有司徒昕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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