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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暴风雨的前夕2(2 / 2)

任何人,只要他能够对国家有所贡献,就绝对不会因为贫穷而在政治上湮没无闻。正因为我们的政治生活是自由而公开的,我们彼此间的日常生活也是这样自由而公开的。我们并不会因为帝国和我们的价值观与行为方式不一致而感到生气,也不会因此而给他们以难看的脸色,以伤他的情感,尽管这种脸色对他是没有实际损害的。是的,我可以在此重申,同盟与帝国之间的战争从来不是因为同盟自己的意识形态和外交政策而引起的,同盟在决策过程中也一再忍让,但是自银河帝国的兵峰抵近达贡星域的时候,战争在别无选择之下开始了。

即便是在战争中,我们也在努力的保持个体的差异性而非注重集体的整体性。在私人生活中,我们是自由的和宽恕的,每个人都享有行使个人自由意志的权利;但是在公家的事务中,我们遵守法律,因为这种法律是一切道德的准绳,一视同仁的法律使我们心悦诚服。我们还注重个人性情的养成,当工作完毕的时候,我们可以享受各种娱乐,以提高我们的情趣。整个一年之中,有各种定期的赛会和节日,充分放松我们的生活;在家庭中,有朴素而实用的设备改善我们的生活方式,解放生产力,使得每天都过得怡然自乐,忘记了忧虑。

我们的国家这样伟大,它充分地给予我们各地一切好的东西。商业的繁盛使我们享受外国的东西就好像是我们本地的出产品一样。我们是自愿地以轻松的情绪来应付危险,而不是以艰苦的训练;我们的勇敢是从我们的生活方式中自然产生的,而不是国家法律强迫的;我认为这些是我们的优点。

我们不花费时间来训练自己忍受那些尚未到来的痛苦,但是当我们真的遇到痛苦的时候,我们表现我们自己正和那些经常受到严格训练的人一样勇敢。我认为这是值得崇拜之处。当然还有其他的优点。我们爱好美丽的东西,但是没有因此而至于奢侈;我们爱好智慧,但是没有因此而至于柔弱。我们把财富当作可以适当利用的东西,而没有把它当作可以自己夸耀的东西。至于贫穷,谁也不必以承认自己的贫穷为耻,真正的耻辱是为避免贫穷而不择手段。在我们这里,每一个人所关心的,不仅是他自己的事务,而且也关心国家的事务;就是那些最忙于他们自己的事务的人,对于一般政治也是很熟悉的——这是我们的特点:一个不关心政治的人,我们不说他是一个注意自己事务的人,而说他根本没有事务。

对于政治的熟稔让我们可以通过广泛而普适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政策,或者把决议提交民众予以适当的讨论;因为我们认为言论和行动间是没有矛盾的。比起让人讨论,最坏的结果毋宁于是没有经过适当地讨论,使人在自大与夸夸其谈当中迷失了,没有看到行动其后果,就冒失开始行动。我们能够接受冒险,同时又能够在进行这一冒险之前权衡得失;勇敢的关键并不是由于无知,而是由于思考,因为真正算得上勇敢的人是那个最了解人生的幸福和灾患,然后勇往直前负起担当承担责任的人。

再者,在关于一般友谊的问题上,我们和其他大多数人也形成一个明显的对比。我们结交朋友的方法是给他人以好处,而不是从他们方面得到好处。这就使我们的友谊更为可靠。当我们真正给予他人以恩惠时,我们不是因为估计我们的得失而这样做的,乃是由于我们的价值观认为不这样做而后悔的。因此,如果把一切都联系起来考虑的话,我可断言,我们的同盟是全人类的楷模;我可断言,我们每个市民,在许多方面,都能够独立自主且富有主见,同时表现得温文尔雅并充满上进的精神。

为了说明这并不是在这个典礼上的空洞的自我吹嘘,而是真正的具体事实,你们只要考虑一下:正因为我在上面所说的优良品质,我们的国家才能够表现出现在的活力。我们所知道的国家中,只有我们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是愈战愈勇,是愈发坚持,甚至比一般人所想象的最伟大的国家还更为伟大。

真的,我们所遗留下来的国家和精神是伟大的;伟大到不但是现在,而且在后世也会对我们表示赞叹。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不需要别人来歌颂,因为他们的歌颂只能使我们显赫一时,同时缺乏深度的赞颂也会沦为吹捧,不足以代表真实的情况。因为只要我们的国家尚存,我们的精神,民主和自由的精神将会充溢着每一片宇宙和每一处星空;只要我们坚持自己的原则,对于朋友施以恩德,对于敌人予以打击,对于信条坚定恪守,对于法律的信念一以贯之,那么我们就遗留了最宝贵的财富,这是同盟的精神,将被后世人永远的纪念。

因此,比起具体的事例,我更加想用他们所具有的品质来更清楚地表达我对阵亡将士们的歌颂。现在对于他们歌颂最重要的部分,我已经说完了。我已经歌颂了我们的国家,但是,使我们的国家更光明灿烂的是这些人和类似他们的人的勇敢和英雄气概。

同时,你们也会发现,言词是不能够公允地表达他们的行为的。在所有慷慨赴死的人中间,和他们这种情况一样的也是不会很多。在我看来,他们的壮烈献身,向我们表现了非凡的英雄气概,不管这些英雄气概是初次表现的也好,或者是最后证实的也好。

毋庸置疑的是,他们中间有些人无疑是有缺点的,但是我们所应当记着的,首先是他们抵抗敌人,捍卫祖国的英勇行为。他们的优点抵消了他们的缺点,或者说是大大的掩盖了他们的不足,他们对国家的贡献也明显的多于他们在私人生活中所作的恶。他们这些人中间,没有人因为想继续享受他们的财富而变为懦夫,也没有人逃避这个危难的日子,以图偷生脱离穷困而获得富裕。他们所需要的不是这些东西,不是这些可以预见的物质财富,而是更加虚无缥缈的,是他们作为国家一分子的职责,是他们身处前线的使命,是要通过自身的努力奋斗来挫败敌人。

在已经逝去的他们看来,在战斗中履行自己的职责是最光荣的冒险。他们担当了这个冒险,愿意面对敌人,而放弃了其他一切。至于成败,在抵达战场的那一刻他们就让它留在不可预测的命运女神手中。

当他们真的面临战斗的时候,他们信赖自己。在战斗中,他们认为保持自己的岗位而战死比屈服而逃生更为光荣。所以他们没有受到别人的责难,以自己血肉之驱抵挡了帝国舰队的冲锋。顷刻间,就达到了他们生命的顶点,也是光荣的顶点,而又是恐惧的顶点,而后他们就离开我们溘然长逝了。

他们的行为是这样的,这些人无愧于他们的国家和信念。我们这些尚还生存的人们可以希望不会遭遇和他们同样的命运,但是在不可捉摸的命运降临于己身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有同样的勇敢精神。

这不是单纯从理论上估计优点的问题。关于击败敌人的好处,我可以说得很多。但我宁愿你们每天把眼光集中到国家的伟大上。它真正是伟大的,你们应当热爱它。当你们认识到它的伟大时,再回忆一下,使它伟大的是有冒险精神的人们,知道他们的责任的人们,深以不达到某种目标为耻辱的人们。

他们已经逝去了,他们曾是如此的具有决心,具有决心在活着的时候不让同胞发现他们缺乏勇敢,他们尽可能把最好的东西贡献给国家。他们也做到了,他们贡献了自己的生命给国家和我们全体,至于他们自己,则获得了永远常青的赞美,最光辉灿烂的坟墓——不是他们遗体所安葬的坟墓,而是他们的光荣永远留在人心的地方。

每到适当的时机,当人们于海尼塞或同盟各处,亦或是宇宙各角落想起这些精神的时候,便会想起他们的牺牲,想起他们所具有的荣光。因为值得纪念的人是把整个天空整个宇宙来镌刻记忆的;他们的事迹,他们的精神,他们的过往不仅仅传扬在我们国家,而且也在外国,在银河各处被称赞。

当他们牺牲的时候,他们的英名是根植于人心,而不是凿刻在石头上。前来的政府雇员、军人、市民群众应努力学习他们的榜样。你们要下定决心:要自由,才能有幸福;要勇敢,才能有自由。

现在依照法律上的要求,我已经说了我的职责所应当说的话。刚才我们已对死者作了悼念,将来他们的儿女们将由公费抚养,直到他们达到成年为止。这是国家给予死者和他们的儿女们的花冠和奖品,作为他们经得住考验的酬谢。

凡是对于勇敢的奖赏最大的地方,你们也就可以找到人民中间最优秀的品质和最勇敢的精神。

感谢各位到场一同致哀,亲属已致哀吊完毕,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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